晴天霹雳
1968年,大学毕业前,我回了趟老家.此事就发生在这当口.
某天,早上天未亮.有人敲大门.可能是大伯开了门.来人直奔西屋.进门就喊:“**哥.我小爸死了!”
来人是大舅的儿子焕新.
我猛然坐起来:“你听谁说的?”
“昨晚,接一长途电话.”
“如此动乱的社会,什么电话你都信?谁打来的?”
“不知道!”他说,“爷爷让我来听听你的意见.”
二话没说,我立即穿好衣服.“焕新,走!去火车站,”
路上,他问我去车站干什么,我说,要证实一下,那个电话的真实性.
五里路,很快到了东田良车站.我与值班站长交流了一下,简单说明,可能发生的事.他将电话摇了几下,话筒递给我,
“请接郑州铁路局通信段!”传来对方一女接线员声音.”找哪位?“
“方云霞!”
“对不起,她家出事了!”
“什么事?我是她外甥,能告诉我情况吗?”
“听说是自杀!”
“……”我难过地说不出话来“谢谢!”
事情很明白,确确实实是家里出了事.转过身来,对站长说,谢谢你,我家是出了大事了,他很理解.
“唤新,走!回家!”
“西范?南沟?”
“西范!”
回到家,桌上放一份电报.我拿起来“元盛已死.”无发电报人署名.我很纳闷.谁拍的电报啊!
我与外祖父(我叔叔的岳父)及三舅三舅妈等商量,决定,由一远方医生舅舅陪同外祖父外祖母立即赴郑,直到我把他们送上当天的火车.才回了南沟.
后来,回郑州后.知道电话与电报都是大弟弟发的.他说,有点措手不及,语无伦次.我心想,一个中学生,第一次遇上这种事,难免出错.我很理解.
离郑返晋时,我是从舅舅家去的车站.当时我特别对他说,顶不住了.就悄悄跑回家躲几个月,风头过了再回来.不要回南沟和西范,其实我还为他指了具体躲藏地点.他是答应了的.可没做到.白白送了命.
他走时,才38岁,郑州铁路局最年轻的处级干部.铺长轨设备就是他厂造出来的.因此,为他们拍了纪录片,那位年轻的书记就是他.
直到现今忆起,我仍满眶泪水.
20220625 15:29 于海口